口气,对艾略特说道:“非常感谢,这个展陈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。”
艾略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:“是你们的作品本身足够强大。我们只是尽力让它以最本真的面貌呈现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高槿之和许兮若几乎扎根在了MOMA。布展工作细致而繁琐,每一件“空谷”系列器物的摆放角度、灯光强弱、与旁边展品的视觉关系,都需要反复推敲。高槿之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,他会因为一束光线的角度偏差,与灯光师沟通半天;也会因为说明标签上一个介词的使用是否足够精准,与许兮若和博物馆的编辑仔细斟酌。
许兮若则成了高槿之与布展团队之间最流畅的沟通桥梁。她不仅能精准理解高槿之那些充满意象的艺术化要求,并将其转化为布展团队能够理解和执行的技术语言,还能敏锐地捕捉到西方观众可能的观看习惯和审美盲点,提出建设性的调整建议。她的专业、耐心和优雅的沟通方式,赢得了布展团队乃至艾略特本人的高度赞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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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次关于背景墙文字介绍的讨论中,艾略特拿着许兮若翻译整理的英文稿,忍不住赞叹:“许小姐,你对东方美学术语和哲学概念的英文驾驭能力令人惊叹。这不仅仅是翻译,更像是一次优雅的再创作,保留了神韵,又让我们的观众能够触及核心。”
许兮若微笑着表示感谢,侧头看向身边的高槿之,他正看着她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温柔。他知道,没有她,“空谷”的故事无法如此流畅而深刻地传递出去。
布展间隙,他们也会在博物馆的其他展厅流连。站在梵高的《星月夜》、莫奈的《睡莲》面前,感受着跨越时空的艺术共鸣。也会在纽约的街头漫步,从第五大道的繁华,到苏活区涂鸦墙的叛逆,再到中央公园秋意渐浓的静谧。这座巨大的都市以其多元和包容,冲击着他们的感官,也悄然滋养着他们的艺术感知。他们讨论着东西方审美的差异与融合,思考着“空谷”在更广阔语境下的意义。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暗涌从未真正停止。
就在预展前三天,廖景昀从国内发来信息。林韵陶瓷的“寂”系列,果然也来到了纽约,并非出现在MOMA,而是在曼哈顿上东区一家以推广亚洲当代艺术着称的高端画廊,举办了一场声势不小的私人预览酒会。廖景昀附上了一些现场图片和通稿链接。
通稿上,“寂”系列被包装得极尽奢华与“禅意”,大量使用“东方智慧”、“现代雅奢”、“触动心灵的宁静”等词汇。照片里,林维桢西装革履,笑容得体地与各路嘉宾、收藏家交谈,身边站着几位颇具影响力的时尚界和艺术评论界人士。
“阵仗不小。”高槿之看着手机,语气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许兮若接过手机看了看,敏锐地注意到通稿中一个细微的措辞:“……‘寂’系列,以其对东方‘物哀’与‘留白’美学的深刻理解,为喧嚣的现代生活提供了一处精神栖居地,其成熟的设计语言与普世价值,无疑比某些过于个人化、实验性的探索,更能代表东方现代设计走向世界的方向。”
“他们还是老套路。”许兮若将手机递回,语气冷静,“试图给自己贴上‘正统’、‘普世’的标签,同时暗示我们是‘小众’、‘实验’的异类。”
高槿之嗤笑一声,将手机收起:“跳梁小丑,不足为虑。曼哈顿的画廊和MOMA的展厅,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层次。”话虽如此,但他眼神深处,还是掠过一丝冷厉。林维桢这种无孔不入的碰瓷和舆论捆绑,确实像苍蝇一样令人厌烦。
这丝厌烦,在预展前一天的媒体开放日上,得到了具体的印证。
当天,MOMA“全球新锐设计单元”迎来了大批媒体记者和艺术评论人。高槿之和许兮若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