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如同山岳的战象群,再往后是黑压压的一片大军。
如今的天竺王是唐人,这是这个年幼的天竺王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,他的一切都是唐人赐予的,他所学的一切都是唐人的。
王玄策道:“儿子,你记好了,首先你是唐人,其次你才是天竺王,再者你要保境安民。”
五岁的孩子话语声还带着些许稚嫩,他大声道:“孩儿领命!”
直到王玄策所领的大军停下,双方兵马隔河相望,大食人的军阵前有三头猛虎正在徘徊。
他们将一路上斩获的天竺人的尸体挂在木桩上,就这么被雨水淋着,大食人以此来宣示与他们为敌的下场。
可是……都到了这一步了,谁还管下场。
王玄策拔出横刀,对着身后的大军道:“将士们!大食人都到我们家门口了,唯有一战!”
年幼的天竺王也举着手中的横刀,指着河对岸的地方人,他向着自己的子民下达了进攻的命令。
低沉的阴云下,赤着脚的天竺人或者是穿着草鞋的天竺人向着大食人发起了冲锋,呜泱的人群淹没了那三头猛虎,撞开了大食人的盾牌。
这些穿着皮甲拿着木盾,甚至手中提着棍子的天竺人,向着敌人怒吼厮杀着。
这一刻,年幼的天竺王第一次有了权力的感觉,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。
而王玄策依旧在发号施令。
后方的战象群终于动了,一头战象上可以坐十余人。
与此同时,在远处还有大食人的战象,虽说没有天竺这般拥有上百头战象,可大食人的战象是披着战甲的。
战象群与天竺人不断冲过了河。
薛仁贵带着一支三千人的兵马一直在侧翼防备,时而让队伍放箭,时而从敌军的阵营中穿插而过。
裴行俭正要下令,却听慕容顺先开口了,他朗声道:“裴将军,可看见了后方的那些黑衣人?”
闻言,裴行俭抬眼望去,确实在大食兵马的后方见到了那群穿着黑衣,头戴黑布的大食人。
言罢,慕容顺就带着他的五万小勃律兵冲了上去。
裴行俭看向战场的后方,王玄策身后还有不少兵马没有押上,而在战场的前方,早已乱成了一片。
人们冲锋而过,在地上留下了一片尸体,随着战线过河一路往大食人的方向推进。
当短暂的阵雨停歇,阳光再一次出现时,这片战场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。
裴行俭见到薛仁贵带着骑兵冲击了大食人的后军,方知那才是大食人的精锐,随即他带着身后的五千骑兵冲锋而去。
二十年前,大食人的三位哈里发征战,他们打败了拜占庭,拿下了椰路撒冷,甚至击败了南下的高卢人,甚至灭亡了波斯。
如今,强大的大食在阿姆河边停下了脚步,十余万大食兵马南下遇到了大军的抵抗,这支大军与吐蕃人,天竺人,唐人,小勃律国押上了所有的兵力,甚至还有西域兵。
这是一支各国近二十万人组成的大军,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地冲向了大食人的大军。
大食人或许也没有想到,他们南下天竺会遇到如此大的阻碍,在他们的认知中,天竺即便是有兵马那应该也只是小队伍,原以为最多只有三五万的兵马抵抗,而且还是凑起来的散兵游勇。
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,大食人从未遇到了这般阻碍。
刚下过雨的大地,又因重新出来的阳光,照在地上的土壤泥泞而又有些干结,这些干结的土壤黏在了衣服上,与战场人们的脸上。
战象的尖啸声还在继续,前方的战场人们似乎打累了,战场的推进也放缓了。
一直在后方休息的一支唐军缓缓走出军中,一个少年将军手执马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