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逐渐暗下来,罗老丰站在衙门院中,内心的恐惧不断扩大,他偷眼瞧着,觉得自己就要被这些房子吞掉了。 他想跟旁边的衙役说说话,可衙役连个眼神都不给他。 就这样等着。 在人跟人本就不平等的当下,居于上位者的孟长青,想要为难一个毫无背景的人,再简单不过。 罗老丰以为自己要在衙门里等到死时,突然有人叫他,“那边的,孟大人找你呢,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?” “哎!”罗老丰往前迈步时,膝盖窝一酸,差点跌倒。 忍着腿部不适,来到衙役指向的方向。 他在门口探了几次头,没敢进去。 “进去啊。”衙役在后面不耐烦的催促。 “哎哎。” 罗老丰只好进去,推开门,见里面有人坐在长桌后,手上拿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在倒水。 再仔细一瞧那坐着的人,正是县老爷。 罗老丰赶忙跪地磕头,“小人拜…拜见县老爷。” “不必那么客气。”孟长青笑盈盈的跟他说话,“听下面人说你等了许久,不好意思了,实在是公务繁忙。” 罗老丰哪里敢受官老爷的不好意思,只是听对方的口气,当中没有为难他的意思,罗老丰这才有些放心。 “听说你要办喜事了。”孟长青说,“恭喜你啊。” “不敢不敢,乡下人娶个女人,上不得什么台面。” 孟长青喝了口茶,继续道:“听说你这回是纳妾?” “是是,我家妹子做的媒,是知根知底的乡下人。”罗老丰是要告诉孟长青,这人可不是从人贩子手里来的。 “嗯。”孟长青说,“我不反对你纳妾,你有本事再找一个女人,我也为你高兴。只是有一点我事先得告诉你,咱们大梁无论哪里,小妾名下是不准有财产的。 知道你听不懂,换个你能听懂的话说吧。 那女人要是来北山县做妾,官府是不会给她分田地的。” 罗老丰傻愣在原地,听上座的官老爷问,“明白了吗?” 他恍惚的点了点头。 孟长青说:“明白就回去吧,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 罗老丰回去当天晚上就生了病,知道些内情的邻居劝罗老丰,“歇了娶小的心思吧,咱这儿的官府向来不为难人,你肯定是得最上面了。” “咱县老爷一个都没娶,你张罗着娶第二个,他哪里能高兴?” “就是,这件事别提了。” 邻居们说的话,罗老丰觉得也有些道理,确实如旁人所说,躁动的心逐渐平息了下来。 谁想转过天来,罗老丰的妹子上门,罗老丰的想法又变了。 这又是过了两天,杨正为罗老丰家的事情,再次找到孟长青。 “大人,这人脑子可真歪!”事情还没说,杨正就先感叹道。 “怎么?” “那罗老丰您还记得吗?您让他在院子里站两个时辰的那家伙,他今天又来衙门了,找到我说要和他现在的妻子和离。 他大字不识几个的人,居然还能知道和离。” “和离要他妻子也同意,他妻子来了吗?”孟长青问。 “他叫去了。”杨正对罗老丰的厌恶不加掩藏,“他妻子能不同意吗?恐怕和离这个结果还是他妻子争取来的。” 话到这里,杨正深吸一口气,然后才道:“这事追到底,还是我不好,我那时候还让您收着些,不要真怎么着他,这样的人,简直枉费我一番好心。” 看着不停摇头的杨正,孟长青给他倒了杯茶,让他坐下冷静。 “反正这事是我来管,你不必动这么大的气。” “哎,我怎么能不气啊大人。”杨正端着茶不喝,“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,和离之后他原先的妻子还能一个人过吗?他罗老丰家里的田